四万。哈达城南已有三万大军,他们主攻哪里已经分明?”
“下官正是这么想的。”陶崇道点着头,“建州女真原先只号称马兵三四万步兵四五万,实则可用精兵该只在五万数,最多不过六万。这一条,龚先生也是这么讲的。去年攻辉发、乌拉,掳其青壮十万余,这才当真有了十万余可用之兵。然辉发、乌拉将卒弱于建州本部精兵,当做十万来算就好。”
要留至少万余精兵守住朝鲜战果,要防着大明从宽甸六堡、鸦鹘关、抚顺关出击,要镇守本部,之前被天枢营探得有数千骑去了野人女真的地盘,又遣了三千到大明……
而此前有三万大军抵近哈达城,军情自然早一步呈到熊廷弼这里。
如今在路上的,无非是确认努尔哈赤亲自过去了,那个方向的大军已近四万。
熊廷弼却不能轻率,他想了想之后说道:“建州女真这是搏命,不能以常理度之。他们不擅攻城,如今锦州一带战局未明,这边稳守为上!”
说罢走出去问道:“去催一催京营,四日之内,必须到沈阳。到了沈阳,粮草军资巡抚衙门都备好,也不用他们再用脚走后半程,车马巡抚衙门会想办法。”
“是!”
回来途中他就说道:“北洋舰队既已奉旨到了獐子岛附近,朝鲜倒无需多虑了。他们还要平叛,纵然能出兵助拳,也出不了多少。”
“抚台,只援兵六千余,当真够吗?”陶崇道担心地问,“广顺关外一万御守三万……”
“虽然宽甸六堡不是主攻方向,也不得不防。调那里的天枢营往援,又调定辽的一半京营将卒在此处候着,如今已是难得了。”熊廷弼十分坚决,“眼下不必贪功进取。建州女真盼着听到锦州一带的好消息,我们也盼着。不用太久了,短则数日,多则半月,守稳这段时间,建州女真听到噩耗,情形就不同了!”
遣人前去往南面催促了要先赶往沈阳再转道来东面的抚顺一带的京营,他还要关注从北面会安、三岔儿、花包冲、抚安等堡调往广顺关出关前往哈达城的援军的准备和行进进度。
探明敌军主力方向后,自然是就近增援,再从远处补充抚顺这里的兵力缺口。
颇有点开原填哈达、铁岭填开原、抚顺填铁岭的意思。
而抚顺这里的兵力缺口则由那五千京营来补充。他们从定辽出发,又以车步兵为主,只能先经本溪去沈阳,这条路好走一些。
倒是在宽甸六堡的天枢营,既然个个身手不凡,那就劳烦他们直接从长城一路往北赶往广顺关。
总体而言,仍是开原从广顺关往哈达城先增援五千,其后再让到了辽东的天枢营合二为一,大约也能发挥出更大作用。
深夜之时,马蹄声才从北面传来,熊廷弼被人从睡梦之中喊起来。
“近四万?努尔哈赤亲自去了?”
“没有错。那虏酋既然建国称帝,已绣了三角伪龙旗。新到小清河谷的全是精骑,是那虏酋编的正黄旗护卫军。”
熊廷弼现在当真有些担心了,他紧皱眉头踱着步。
论驰援之速、守军之强,孤悬远处的辉发、乌拉等城都更容易攻陷。
努尔哈赤居然舍易就难去攻哈达城、进逼广顺关,恐怕是看准了辽东如今需要分兵防守各处的时机,集中大军猛攻一处,而不是准备慢慢蚕食壮大力量。
如果被他得手,一整个冬天粮草军资转运不易……
“抚台,要防着天枢营说的那些北上野人女真的建州骑兵!”陶崇道也赶了来,“若广顺关内开原守军仍以固守边墙为主,他们从叶赫部的领地从清河驿镇东面去夹击,那哈达城可就是腹背受敌了。那几千骑兵堵在哈达城西北河谷,可阻大明援兵!”
他指着舆图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