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竹签。
把蚂蟥捏在手里,用竹签把它从头到屁股怼了个对穿,直接给它内外翻了个个。
最后王可牛将竹签子插在田埂旁的枫杨树干上,找一旁栽秧的男社员缠着要来了几根火柴,擦着了之后慢慢用火燎它。
蚂蟥被火一烫,身子不受控制地扭动,每扭动一次,小屁孩们就欢呼一次。
岑济对此不予评论,对害人虫就得用这样的手段!
一旁的社员们看着岑济被蚂蟥搞的花容失色的样子,一个个都在笑。
“岑老师,你是文化人,不懂咱们种田人的苦处!”
“种田的哪有不被吸血的?下田栽秧要被蚂蟥吸血,天热了拔草要被蜱虫吸血,牛马苍蝇也有吸血的呢!”
“冬天?冬天就不吸了?好不容易在家里暖和暖和,这身上、床上的虱子、臭虫又来咬的你不得安生!”
“农民?农民生来就是受苦的,干部、工人们受了委屈,任谁也少不了他们一日三餐的。”
“农民呢?农民受了罪、受了气,只能朝着脚下的泥巴使劲,抹抹眼泪珠子还怕弄脏了衣服。”
“赶上现在政策了,让自己种自己收,我们也不懂是分田好还是不分田好,国家让我们怎么干就怎么干,总不能诓我们吧?”
岑济看着社员们紫黑色的脸,一时间也有些恍惚,他们懂什么?从来就没人跟他们说过,也从来没人要求他们懂什么。
他们只知道日子变好了,这好日子是谁给他们带来的,一丁点的好处就足够他们欢喜好一阵子。
战士们拿着枪赶跑了地主老财,他们就拥护;粮食收购价格提高了,他们就欢呼;大队里多发了几尺布票,他们就夸耀。
他们就像田里刚栽下的秧苗,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但只要立住了根,就拼了命地汲取养分。
分蘖、拔节!
抽穗、灌浆!
只要一成熟,立刻把大地染成一片金黄,好叫世人知道自己的光彩!
午间休息很短暂,时间一到,也不用岑济招呼,大家都自觉地下田继续劳作。
学生们个个精力旺盛,插完一列就欢呼雀跃,仿佛打了一场胜仗。
就这么吵吵闹闹的,四亩田的秧苗总算是在天擦黑后插完,不出所料,岑济这组遗憾落败。
不过王维成那组也没高兴太久,岑济直接把他们叫过来帮自己擦屁股,能者多劳嘛!
晚上刘拐子听了安排,给王维成那一组的学生们每人都煮了个鸡蛋,有的当场就吃了,有的揣在怀里带回家吃。
其余的学生看着眼馋,个个都咽着口水,岑济看着也是心疼,招呼刘拐子去食堂再添个汤来。
不一会儿,一大盆蛋花汤便端进了教室,一铁勺搅下去,蛋花在盆里滴溜溜地打转,汤面上飘着一层诱人的猪油花,馋的学生们嗷嗷叫。
邱慧娟晚上还要复习,岑济也不敢打扰,自己早就把高中学的知识给忘光了,可不能害人家,只好由她自己去学。
跟邱慧娟腻歪一会儿后,岑济便准备回家睡觉,晚上还得去田里看水。
这秧苗栽下去可不能听天由命,随时都得照看着,白天灌水、晚上看水,水位不能高了也不能低了。
小家村田地连片,水位大多一致,因此不需要多操心,大家村各家各户都筑起了田埂,放水都吵个不停,还得留个心眼。
刚出教室,就看见刘拐子对着食堂的电灯,用绳子在一根长竹竿上缠着什么东西。
岑济一时好奇,便过去瞧瞧。
“刘师傅,这是在做什么?把镰刀绑这上面干啥?”
刘拐子一手抓着竹竿,一手用麻绳缠着短柄镰刀,牙齿叼住绳头,用力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