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到血腥味时忽然明白——今夜这场追杀,除非有人倒下,否则绝不会停下。
两名弟子搀扶着的沈兰在密林中狂奔,身后黑衣人的气息如影随形。"师兄,他们怎么甩不掉?"青衣弟子忽然驻足,掌心凝聚的灵光微微颤抖,"少夫人的气息...像黑夜中的灯笼!"
灰衣弟子猛地顿住脚步,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左前方一处被藤蔓遮掩的山壁。"是灵气追踪!快进洞!"他挥剑斩断碗口粗的古藤,露出幽深的石洞入口,两人合力将沈兰轻放在干燥的石台上。
"守住洞口!"灰衣弟子反手结印,掌心腾起淡青色灵气,如薄雾般覆向洞口。青衣弟子立刻会意,指尖泛起莹白灵光,与师兄的青雾交融成半透明的光膜。石洞内,沈兰胸口微弱起伏,一缕若有若无的粉色灵气正从她衣襟间逸出。
"结'锁灵阵'!"两人同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灵光中。青白蛇形灵气骤然暴涨,在洞口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灵气屏障,石缝间渗出的寒气被灵光蒸腾成白雾。随着最后一道灵诀打入,洞口的光膜渐渐隐去,只留下一层肉眼难辨的淡金色涟漪,将沈兰的气息彻底锁在洞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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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应该能瞒过追踪了。"青衣弟子扶着石壁喘息,望着恢复原貌的藤蔓洞口,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灵气波动证明方才的施法。远处,黑衣人的脚步声似乎停滞了片刻,随即又朝着更远处的山谷追去。
朔风卷着枯叶扑在洞口,沈兰望着那两个裹着青色衫的小小身影,心口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左边那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气喘吁吁得发红的鼻尖下出着浓气,却仍把脊背挺得笔直;右边的石头更矮些,握着铁剑的手冻得指节发白,听见风声就警惕地眯起眼,活像两只护崽的小兽。
这已被追了几个时辰了。昨日公爹为护她引开黑衣人,临走前只来得及将这两个徒弟推到她身边:"护好少夫人。"那时她还想着这两个半大孩子能顶什么用,此刻见他们轮流守着,把最后半块干粮塞给她,才惊觉自己还不怎么了解,自己那个看起来和实际年龄小很多的公爹。
洞壁渗出的水珠在石缝间凝结成冰,三人蜷缩在灵力墙后,听着彼此粗重的呼吸在狭小空间里碰撞。脸贴着冰冷的岩壁,冻得发紫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宗主在乱葬岗分开跑前塞给他的护身符,此刻却冷得像块寒铁。
"不能再等了。"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灵力墙泛起涟漪,映出他身后师兄师姐苍白的脸。师姐想拉住他,指尖却只触到一片冰凉的光晕。
"我去去就回。"一个弟子咬碎了嘴里的冰凌,掌心腾起微弱的白光。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淡蓝色的灵力墙裂开细缝,冷风裹挟着雪沫灌进洞来。
他像狸猫般窜出洞口,落地时积雪没到小腿。正午的日头晃得他眯起眼,松林中静得能听见雪粒从枝桠坠落的声响。弟子屏息凝神,将灵力探向四周——没有黑衣人的气息,只有几只受惊的野兔窜进灌木丛。
正当他要转身回禀,眼角余光瞥见松针上挂着的一缕黑布。那布料在枯叶映衬下格外刺目,边缘还残留着灼烧的焦痕。弟子心头一紧,猛地抬头望向密林深处,只见三十步开外的草地上,一枚玄铁令牌半埋在土里,令牌上的幽火纹章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不好!"他倒抽一口冷气,转身便要退回山洞。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枯叶碎裂的轻响,弟子僵在原地,喉间涌上铁锈味——那是灵力逆行的征兆。他缓缓转头,看见树林中缓缓走来三个黑衣人,为首者手中长剑滴落的不是水,而是暗红的血珠。
洞内壁后的两人听见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归于死寂。少夫人颤抖着伸出手,却只摸到冰冷的石壁和不断消散的灵力余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