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情,朗声道:“诸位!天佑大燕!破长安,就在今夜!”
他语速极快,却条理清晰地将王七的来历、身份、如何突破封锁、以及其主人王延之的承诺等事项迅速禀报了一遍。
他刻意强调了王七是“旧人”,信物“确凿无误”,以及王氏“千年门阀”的“信誉”和“实力”。
帐内众人闻言,无不色变!
田乾真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是个经验丰富、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悍将,直觉此事太过顺利,透着诡异。
他锐利如刀的目光如电般射向站在帐中、如同木雕泥塑般的王七,试图从他脸上、眼神中、哪怕一丝肌肉的颤动里找出破绽。他注意到王七的站姿过于僵硬,脸色苍白得不像活人,那平静的眼神深处……似乎隐藏着某种他看不透的东西。
孙孝哲则是一脸惊愕,随即眼中爆发出毫不掩饰的贪婪光芒——破城首功,谁不想得?
若能亲手打开长安城门,那是何等荣耀!何等富贵!
然而,这兴奋很快又被一丝强烈的疑虑取代。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质疑,矛头直指高尚:“高相!此事……未免太过离奇!长安城如今被裴徽那老匹夫守得铁桶一般,连只耗子都难进出!这信使,当真可靠?太原王氏,此刻自身难保,还能送出如此详尽的密信?莫不是裴徽设下的圈套?!”
他与高尚素来不和,对那些首鼠两端的世家门阀,更是始终抱有根深蒂固的戒心。
安庆绪脸上的喜色也淡了几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孙孝哲的疑问。
他转向王七,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王七!孙将军所言,你有何话说?朕要听你亲口道来!”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王七身上。
“陛下放心!”高尚抢在王七开口前,斩钉截铁地说道,试图稳住局面,“王七此人,臣过去数次与王氏联络时皆曾见过,确是王延之身边心腹死士,专司机密!其带来的王家玉珏信物,纹路、暗记皆与臣所持信物严丝合缝,绝无虚假!”
他转向王七,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王先生,还请将方才之言,再向陛下及诸位将军禀明。尤其是……那密信的下落。”
王七再次上前,对着安庆绪躬身行礼,动作机械而精准。
他抬起头,依旧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样子,以那平静得令人心悸的语调,将之前对高尚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当说到“密信,就藏在卑职的肚子里”时,整个皇帐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烛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血腥的宣言,猛地跳动了一下。
安庆绪死死地盯着王七,肥胖的脸上肌肉紧绷,妄图用帝王的目光将其彻底看穿。
他看看一脸笃定、急于立功的高尚,又看看神色各异、或疑或贪的将领们。
巨大的、唾手可得的破城诱惑,如同最甜美的毒药,与他内心深处那丝本能的警惕激烈交锋。
最终,对攻破长安的极度渴望,对高尚情报能力的依赖(毕竟洛阳城破,内应之功大半归于高尚),以及内心深处对世家门阀那点残余的、不合时宜的“信任”,彻底压倒了那丝疑虑。
他父亲安禄山生前与太原王氏的暗中勾连,也给了他一种虚假的安全感。
田乾真并未被安庆绪的态度左右,他上前一步,鹰隼般的目光依旧死死锁住王七,声音冷硬如铁,带着沙场宿将特有的压迫感:“王七!本将问你!王延之如今藏身何处?城内守军布防细节如何?裴徽亲信将领动向如何?你如何保证,这一切不是裴徽老贼利用你王氏,甚至牺牲你一人性命,设下的一个请君入瓮的死局?!”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帐内每个人的心上。
王七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一具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