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仙瀑上最后一次对决过后,技炼便吞噬魔灵成魔。我当时想,成魔后她会失去记忆,转而成为一个无情之物,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惩罚。她带着对孟云仲的执念,制造无尽杀戮而成魔,却最终连这荒唐的执念也忘了,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和煎熬吗?故而当初,我没有让苍黎将她封印,而是任由她进入魔域。
后来我与苍黎也进到魔域,在擎魔窟休养时,出于好奇也翻阅了一些魔域的古籍,这才对血魔有了更多的了解。
如今,见她这般模样,想来在魔域也算是煎熬了许久。唯独不变的,是从她眼眸深处流露出的极度单纯的恶意。如今,青撵竟然不顾魔域禁忌将她收入麾下,我倒是挺想看看后续会如何发展。如青撵那般极端阴险之人,遇到这极恶偏执却又不死不灭的血魔,又会生出些什么事端来呢?
若在从前,我多少还有几分担忧,但如今,且不说因为有元桓的业火,便是我已经逐渐恢复如初的剑灵之力,也不足为惧。
这么想着,我便很是认可元桓此刻的坚决。
只不过,僵持还在继续。但周围魔兵皆已提起武器齐刷刷指向了被围在当中的筑荷与技炼。气氛似乎很紧张,但我却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感觉。
果然,片刻之后。筑荷忽然冷冷一笑:“看来主上已然作出了决定,既如此,那筑荷便如实转告青撵尊上。”
此刻,她也不必假惺惺自称“属下”了,我倒觉得她好似如释重负了一般。
说罢,她也不再有任何掩饰,只微微侧头对着技炼的方向低声道:“走。”
只是,她可能并没有瞧见,技炼那满是愤恨的目光,此刻已经全全落到了元桓的身上,带着些许疑惑,还有些别的东西。
筑荷见她久不回应,又低声命令了一遍。
“等等,令牌留下。”我见她们正要催动空间法术,赶紧提醒道。
筑荷狠狠看了我一眼,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从腰间取出令牌,我轻轻抬手,一道灵力自手心窜出,瞬间便将那令牌卷了回来。
筑荷似乎更加愤然了,但下一刻,还是同技炼一同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周围一众魔兵这才收敛了武器。
“散了吧。”元桓命道。
周围魔兵齐声应“是”,随即便各自退去。那兵械库守唯唯诺诺拖到最后,又小心翼翼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这才躬身退到兵械库门的台阶处,然后转身走入了兵械库。
这时,便只剩下我们三人。我正随意把玩着手中令牌,脑中拂过一些猜测。不想孟羽却忽地将我手中的令牌夺了过去。我皱了皱眉,这小子似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母亲,这令牌可否暂时放我这儿,省得每次来,还得劳烦——他。”他明是在问我,却早已歪头看向元桓。
在魔域,每个军营都有自己的令牌,这令牌是出入军营封印的媒介,亦是可以自由往来于军营内各处的凭证。根据在军营中的等级地位,令牌也分等级,而筑荷这枚,是掌管军营内一应事务的军务司史的令牌,等级自然是极高的。他这分明就是在试探,也是在向元桓叫板。
这段时日,元桓也在慢慢试着拉进与他的距离,但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而且重逢时的境况似乎又有些不尽如人意,故而,总感觉他们之间,还有些隔阂所在。以至于到如今,他们连相互的称呼都还无所适从。
虽说他们是父子,但军营诸事自是不同于其他,尤其是在这纷争不断地魔域,稍有不慎,便可能遭受到其他阵营的攻击。而军务司使,虽不是真正掌握实权的军职,但毕竟是维护军营内部稳定的关键职位,怎可儿戏?更何况,孟羽与魔帝、阿念走得如此近,真论起来,元桓与魔帝毕竟是不同阵营,若轻易便将这令牌交给孟羽,似乎也的确有些草率了。
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