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用尽心气把事做好。就像大爷炸春卷时盯着油温的专注,不亚于他当年在瞄准镜后屏住的呼吸。
送完悦悦往回走,春卷的香气还沾在指尖。路过街角的花店,李渊停住脚步。橱窗里摆着束向日葵,花苞饱满,像极了林薇那天送给孩子们的花。他走进去买了一束,想着插在客厅的玻璃瓶里,苏瑶看见肯定高兴。
店员包花时笑着说:“大哥真懂浪漫,这向日葵花期长,能开半个月呢。”李渊摸着花瓣,忽然想起苏瑶总说他“不懂情趣”,结婚纪念日只送过一次康乃馨,还是在路边摊买的打折货。他那时嘴硬:“花会谢,不如买斤肉包春卷实在。”
如今才懂,日子既需要春卷的实在,也得有花的甜。就像时光的褶皱里,总得藏点糖,才能把那些硬邦邦的日子,嚼出点温柔的滋味。
三、档案室的“陈年春卷”
档案室的窗台被李渊摆满了多肉后,渐渐有了生气。赵鹏来送新归档的卷宗时,总说“李队这屋比办公室还像家”,顺手把带来的青团放在窗台上——清明快到了,局里食堂做的,豆沙馅的,甜得发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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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的案子结了。”赵鹏翻开卷宗,指着最后一页的签字,“她帮我们捣毁了跨境间谍网络的下游渠道,算重大立功,法院从轻判了缓刑,现在在社区做志愿者,教孩子们剪纸。”
李渊拿起卷宗里的照片,林薇穿着志愿者马甲,正手把手教孩子剪春卷图案,阳光落在她发顶,像蒙了层柔光。他想起张启明在狱中写的信,说要把自己的经历写成警示教材,“别让更多父亲走我的老路”。
“对了,王局让我问你,下周的反诈宣传进社区,能不能去给大爷大妈们讲讲?”赵鹏挠挠头,“你知道的,那些老人家就信‘有经验的’,你往那儿一站,比我们说十句都管用。”
李渊想起苏瑶的话:“你啊,对着档案能说上半天,见了人倒像个闷葫芦。”他翻开桌上的笔记本,上面记着最近整理的旧案——有老人被“冒充军人”的骗子骗走养老钱,有宝妈轻信“海外代购”买到假货,每个案子背后,都是个被打碎的生活。
“我去。”他合上笔记本,指尖在“春卷”两个字上顿了顿——那是他写的宣讲提纲,打算用“春卷里的馅料”比喻诈骗套路,“好的馅料得新鲜,就像正经生意得合法;坏馅料藏着霉点,就像骗子的花言巧语,看着香,吃了要人命。”
赵鹏笑得直拍桌子:“李队这比喻绝了!比我们准备的PPT管用多了!”
傍晚整理旧档案时,李渊在1998年的卷宗里发现个牛皮纸袋,上面写着“食堂采购记录”。打开一看,里面除了账本,还有张泛黄的纸条,是当年的炊事班长写的:“今日加餐春卷,韭菜馅,李渊同志吃了八个,说‘比家里的差远了’。”
他忽然笑出声。那年他刚入伍,第一次在部队过春节,炊事班炸的春卷面硬馅咸,他却吃得狼吞虎咽——想家的时候,再难吃的东西,都能嚼出点家的味道。
窗外的夕阳把档案柜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谁在无声地晾晒往事。李渊把纸条放回纸袋,忽然觉得档案室里的每一卷档案,都像个被时光腌入味的春卷,里面裹着的,是无数普通人的生活,是他们的欢笑、眼泪、挣扎和希望。
他这把“刀”,终于不用再去劈开黑暗,而是学着去轻轻抚平这些时光的褶皱,让那些藏在里面的糖,能被更多人尝到。
四、清明的春卷,裹着思念
清明这天,李渊一家去给苏瑶的父母扫墓。苏瑶的父亲也是老兵,当年在朝鲜战场上丢了条腿,却总说“能活着回家,比啥都强”。
李阳开车,李渊坐在副驾,手里捧着个保温桶——里面是苏瑶早上炸的春卷,豆沙馅的,是老爷子生前最爱吃的。